张绣投降曹操。
官渡之战爆发,曹操破袁绍。
孙策被刺客刺杀,其弟孙权继位。
汉献帝时,曹操迎奉天子迁都许县,与车骑将军董承发生矛盾。董承对外宣称接受了汉献帝衣带中密诏(注意:是对外宣称),与种辑、吴硕、王子服、刘备、吴子兰等谋杀曹操。建安五年(200)正月,董承等密谋诛杀曹操的事情泄露,董承、种辑、吴子兰、王子服以及董承的女儿董贵人皆为曹操所杀。
公元200年(建安五年)春,衣带诏事发。曹操亲自东征刘备,刘备战败,关羽被擒。刘备逃往青州,青州刺史袁谭,刘备曾举荐他为茂才,率领军队迎接刘备,刘备随袁谭到平原,派人告诉袁绍,袁绍离开邺城二百里来迎接刘备,停留了一个多月,刘备被打散的士卒也慢慢的集结于此。
公元200年(建安五年)春,孙策于199年千里远征打败刘勋、黄祖,占领庐江,从江夏东进豫章,驻军椒丘(江西新建县北),对虞翻说:“华歆名闻于世,但绝非我的对手。如果不早归附,将来金鼓一震,战局一开,生灵涂炭,在所难免。你先进城去,把我的意思说给他听。”虞翻领命进城,见到华歆,陈明利害,华歆举城投降。孙策派遣周瑜、孙辅占领庐陵。孙策从豫章郡中分出一部分,设立了庐陵郡,任孙贲为豫章太守,孙辅为庐陵太守,而留周瑜镇守巴丘。派遣太史慈为建昌都尉,治海昬,并督诸将拒刘磐,使刘磐不敢侵扰。自此,江东地区(扬州江南全部)、江北地区(杨州江北大部)、荆州江夏郡东部全部落入孙策手中,曹操闻孙策平定江东,叹息说:“猘儿难与争锋也!”于是希望把自己从弟的女儿许配孙策的弟弟孙匡,又想让自己的三子曹彰娶了孙贲的女儿。并以礼征召孙策的弟弟孙权、孙翊,命扬州刺史严象推举孙权为茂才,以此来稳定孙策的势力。
广陵太守陈登是陈瑀的从兄之子,把治所设在射阳。孙策之前西征刘勋、黄祖,陈登偷偷派遣间谍使者,将印绶发给严白虎余党,图谋为孙策后患,以此来报陈瑀之前被孙策军队打败的耻辱。孙策返回后派遣孙权进攻陈登,陈登退守匡琦(当在汉射阳县北),孙权的前部刚刚下船尚未组成军阵即被陈登率步骑冲乱,狼狈逃走。之后孙权集合主力进攻,陈登退回匡琦城中,派陈矫向曹操求援,陈矫面见曹操时便说:“我们广陵虽然只是一个小郡,但却是一个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。如果可以得到您的救援,敝郡将成为您的外部屏障,从而挫败吴人北上的图谋,也可保徐州得以长久的安定。如此一来,您的声望从此远震四方,您的仁爱也得以流传,那些尚未服从您的地区,也将会望风来附。此举既可推崇德行,又可培养威势,实在是王者的所作所为!”曹操听到陈矫的分析后,很佩服他的智策,便想把他留在身边。可是陈矫却说:“因为我郡县受到侵略,我才奉命四出奔走告急求援,就算我做不到像申包胥那样求得援兵,也不能忘却弘演的那份忠义啊!”曹操便派兵往援,援军尚未到达,陈登暗中命人在救兵来援的必经之地聚积柴草,隔十步一堆,纵横成行,布列整齐,然后乘夜点燃,光照远近。孙权发现后,误以为救军已到,十分惊恐,慌乱中撤出对匡琦的包围。陈登见时机已到,亲率城中军队出击,一举击溃孙权军,孙权败退回江东。
孙策征战千里,完全控制了江东地区,听说曹操和袁绍正在交战,秘密训练军队,部署将领,准备渡江北上袭击许都,迎接汉帝,消息传到曹操军中,曹操军中诸将都十分惊恐,但郭嘉说:“孙策刚刚吞并了江东,所打败的都是些英豪雄杰,却实是个能让人效死力之人。但是孙策这个人喜欢单身出行而不设防范措施,即使他带领百万之众北上,却和他一个人来到中原没什么两样。假如派刺客伏击,那他就不过是一人之敌手罢了。在我看来,孙策必会死于小人物手中。”
孙权进攻广陵陈登失败后,孙策驻军到丹徒,等待粮草运输齐备后北渡作战,一日在丹徒山中打猎,却被自称是许贡门客的刺客所刺伤,伤重不治,于是请来张昭等人并对他们说:“中国方乱,夫以吴、越之众,三江之固,足以观成败。公等善相吾弟!”,张昭等人认为孙策会把兵权交给和他性格相似的三弟孙翊,然而孙策把二弟孙权叫过来,给他佩带上印绶,对孙权说:“举江东之众,决机于两阵之间,与天下争衡,卿不如我。举贤任能,各尽其心,以保江东,我不如卿,慎勿北渡”,孙策认为孙权不善于用兵,希望他千万慎重不要自己领兵北渡中原作战,并鼓励他推举和任用贤能之人,各自都能尽心用力,从而保卫江东地区。孙策也担心孙权不能胜任,把孙权托付给张昭,并嘱托张昭说:“如果孙权不能胜任,请先生取代他的位置。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能担当克敌制胜保卫江东的重任,先生您可以慢点向西返回家乡,无须心中有所挂碍。”孙策当夜去世,张昭扶起孙权巡视军队,并把孙权继立的消息上表汉室,并传达下属。
曹操知道孙策死的消息后,向张纮(199年孙策派遣到许都的使者,被留任为侍御史)表示要乘孙策猝死的时机征讨江东,张纮对曹操说:“乘人丧事而用兵,既有违传统的道义,如果攻而不胜,还会使两方结仇而丢弃往日盟好,不如借此机会厚待江东”,曹操表示听从张纮的意见,上表封孙权为讨虏将军,接替担任会稽太守,并争取张纮投靠自己,许诺张纮担任九江太守,张纮心中感念孙策旧日的恩义,想着返回江东答报任命,以身体有疾病为由坚决辞职,曹操又想让张纮辅助孙权归顺他,派出张纮回江东担任会稽东部都尉。
孙策死时,周瑜当时正担任中护军,镇守在巴丘,接到消息后马上率领部队赶到吴郡,和长史张昭一起执掌众事稳定局势;吕范也从鄱阳赶回辅助孙权,程普等将领讨伐不服从孙权的地区;孙暠(孙策堂兄弟)集合部队想要夺取会稽郡,虞翻派人对孙暠说:“贤明的讨逆将军(孙策)不幸英年早逝,部属应由孝廉(孙权当时被举为孝廉)统领。我和郡中吏士固守城池,准备以命相搏,为孝廉除害。你自己权衡利害吧。”孙暠于是退走;孙权的母亲吴夫人担心孙权是否能稳定江东局势,询问诸位将领,董袭首先说:“江东有牢固的山川地势,而且讨逆将军(孙策)的恩德在民众心中,所以讨虏将军(孙权)继位,大小部属都效忠听命,长史张昭在内部执掌众事,董袭我们这些人在外面以武力辅佐,这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,一切都无需忧虑。”众人都对董袭豪言壮语表示深有同感。
孙策(175年-200年),字伯符,吴郡富春(今浙江富阳)人。孙坚长子,孙权长兄。东汉末年割据江东一带的军阀,汉末群雄之一,三国时期吴国的奠基者之一。《三国演义》中绰号“小霸王”。为继承父亲孙坚的遗业而屈事袁术,后脱离袁术,统一江东。在一次狩猎中为刺客所伤,不久后身亡,年仅二十六岁。其弟孙权接掌孙策势力,并于称帝后,追谥孙策为长沙桓王。孙策志向高远,勇于开拓。勇猛善战,军纪严明。善于用人,深得人心。从193年在丹阳招兵三百时兵不一旅到200年平定江东占据六郡,渡江转斗,所向皆破,莫敢当其锋,而军令整肃,百姓怀之。除了曾经追随其父的一批忠勇老将,如程普、黄盖、韩当等人外,他很快聚集起一批一流人才,如张昭、张纮、周瑜、吕范、太史慈、虞翻等。策为人,美姿颜,好笑语,性阔达听受,善于用人。是以士民见者,莫不尽心,乐为致死。有进军中原在志向,策英气杰济,猛锐冠世,览奇取异,志陵中夏。割据江东,策之基兆也。夫家积义勇之基,世传扶危之业,进为徇汉之臣,退为开吴之主。
公元200年(建安五年)二月,袁绍发布讨伐曹操檄文,指控曹操“豺狼野心,潜包祸谋,乃欲挠折栋梁,孤弱汉室,除忠害良,专为枭雄”。
公元200年(建安五年)三月,袁绍进军黎阳(今河南浚县东北),派大将颜良进围白马,攻东郡太守刘延,以保障主力渡河南进。刘延告急请援。四月,曹操为解除侧翼威胁,北救刘延。谋士荀攸建议,率军先佯装在延津(今河南汲县东)渡河,做出袭击袁军后方的姿态,诱使袁绍分兵延津。然后,轻兵急进,奔袭白马,攻其不备。曹操依行其计,袁绍果然分兵向西,挺进延津。曹操趁机引兵向白马疾进,及距白马10余里时,颜良大为震惊,仓促迎战。曹操派将军张辽、关羽率先进击,关羽跃马阵前,望见颜良麾盖(大将所乘戎车,设幢麾、张盖),直冲过去,在万众之中刺死颜良,斩其首级而归。曹操挥令大军冲杀,袁军大败溃散,遂解白马之围。
由于曹操在白马之战中佯攻,袁绍将前锋部队沿河向西面的延津进发。
曹操军返回延津,在白马西20里、南50里的南阪下扎了营寨。因曹操营在距离河岸有一段距离的防洪堤坝南侧,当曹操派人哨探袁军动向时,袁绍却看不见曹军。探子起初报告有五六百骑兵在路上,后又报告骑兵稍有增加,步兵不可胜数。曹操不让探子再报,让骑手卸鞍放马。
白马的运输车队出现在堤坝的北侧了,处在了袁绍军的视野内。曹操的一些将官为敌军骑兵众多而不安,建议返回守营。军师荀攸却反对:“这正是我们的诱敌之策!我们怎能离开?”
袁绍的骑兵主将文丑和刘备率五六千骑兵相继追来。曹操的军士想上马,曹操不许,直到袁绍的骑兵越来越多并分散开来劫掠物资。这时曹操让军士上马,曹操手下所有不足600军士跳上马冲击敌军。袁绍军战败,文丑阵亡。
曹军虽于白马、延津两败袁军,但是袁绍大军连营而进,东西数十里,依沙堆为屯,于是整体局势仍对曹军不利,曹操退守官渡,袁军集结在阳武,与曹军相攻数月,曹军粮草渐尽,袁绍谋士许攸因向袁绍献偷袭许都之计不成,且在河北的家眷犯法被抓,心生悔恨,而来投曹操,献计让曹操偷袭乌巢。曹操大喜,跣足出迎,之后亲率精锐步骑五千人,军队人衔枚,马勒口,换袁军军装乘夜从小路偷袭乌巢。曹操军至乌巢,命四面放火,袁军大乱,淳于琼拒营死守。袁绍闻知,急忙派兵救援,曹操左右见“贼骑稍近,请分兵拒之。”曹操大怒说:“贼在背后,乃白!”士卒都拼死力战,因此大破袁军,斩淳于琼等,尽燔其粮草。而当袁绍听说曹操袭击乌巢时,认为这正是攻破曹操大营的好机会,因此派去的援兵很少,而以重兵围攻曹操大营。由于曹操预留兵力精且多,曹营未破,乌巢败讯已经传来,大将张郃、高览等人率部投降曹操,袁军溃散。袁绍弃军逃回黄河以北。曹军大获全胜,坑杀袁军俘虏七万人。
公元200年(建安五年)秋七月,汝南黄巾军首领刘辟等叛归袁绍。袁绍使刘备领兵与刘辟寇略许都以南,关羽得知后从曹操处亡归至刘备处助之。刘备带兵到汝南,联合黄巾余党龚都,众有数千人,曹操派遣蔡阳前来攻打,被刘备所杀。曹操派遣曹仁来攻击刘备,刘备战不利投奔刘表。
孙策死后(200年),李术开始不听孙权的命令,“不肯事权,而多纳其亡叛。权移书求索,李术公开表示“有德见归,无德见叛,不应复还。”孙权是岁举兵攻术于皖城。术闭门自守,求救于曹公。曹公不救。粮食乏尽,妇女或丸泥而吞之。遂屠其城,枭术首,徙其部曲三万余人。
刘冯,汉献帝之子、南阳王。
董承,东汉末年车骑将军。
董贵人,汉献帝妃子。
吴子兰,东汉末年昭信将军。
王子服,东汉末年偏将军。
种辑,东汉末年长水校尉。
颜良,袁绍部将。
文丑,袁绍部将。
于吉,《太平经》作者。
孙策,东汉末年名将、汉末群雄之一、孙权之兄。(175年出生)
淳于琼,袁绍部将、原为汉朝西园八校尉之一。
沮授,袁绍谋士。
田丰,袁绍谋士。
孝献皇帝戊建安五年(庚辰,公元二零零年)
春,正月,董承谋泄;壬子,曹操杀承及王服、种辑,皆夷三族。操欲自讨刘备,诸将皆曰:“与公争天下者,袁绍也,今绍方来而弃之东,绍乘人后,若何?”操曰:“刘备,人杰也,今不击,必为后患。”郭嘉曰:“绍性迟而多疑,来必不速。备新起,众心未附,急击之,必败。”操师遂东。冀州别驾田丰说袁绍曰:“曹操与刘备连兵,未可卒解。公举军而袭其后,可一往而定。”绍辞以子疾,未得行。丰举杖击地曰:“嗟乎!遭难遇之时,而以婴儿病失其会,惜哉,事去矣!”曹操击刘备,破之,获其妻子;进拔下邳,禽关羽;又击昌豨,破之。备奔青州,因袁谭以归袁绍。绍闻备至,去邺二百里迎之,驻月馀,所亡士卒稍稍归之。
曹操还军官渡,绍乃议攻许,田丰曰:“曹操既破刘备,则许下非复空虚。且操善用兵,变化无方,众虽少,未可轻也,今不如以久持之。将军据山河之固,拥四州之众,外结英雄,内修农战,然后简其精锐,分为奇兵,乘虚迭出以扰河南,救右则击其左,救左则击其右,使敌疲于奔命,民不得安业,我未劳而彼已困,不及三年,可坐克也。今释庙胜之策而决成败于一战,若不如志,悔无及也。”绍不从。丰强谏忤绍,绍以为沮众,械系之。于是移檄州郡,数操罪恶。二月,进军黎阳。沮授临行,会其宗族,散资财以与之曰:“势存则威无不加,势亡则不保一身,哀哉!”其弟宗曰:“曹操士马不敌,君何惧焉?”授曰:“以曹操之明略,又挟天子以为资,我虽克伯珪,众实疲敝,而主骄将忲,军之破败,在此举矣。扬雄有言:‘六国蚩蚩,为嬴弱姬。’其今之谓乎!”
振威将军程昱以七百兵守鄄城。曹操欲益昱兵二千,昱不肯,曰:“袁绍拥十万众,自以所向无前,今见昱少兵,必轻易,不来攻。若益昱兵,过则不可不攻,攻之必克,徒两损其势,愿公无疑。”绍闻昱兵少,果不往,操谓贾诩曰:“程昱之胆,过于贲、育矣!”
袁绍遣其将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,沮授曰:“良性促狭,虽骁勇,不可独任。”绍不听。夏,四月,曹操北救刘延。荀攸曰:“今兵少不敌,必分其势乃可。公到延津,若将渡兵向其后者,绍必西应之,然后轻兵袭白马,掩其不备,颜良可禽也。”操从之,绍闻兵渡,即分兵西邀之。操乃引军兼行趣白马,未至十馀里,良大惊,来逆战。操使张辽、关羽先登击之。羽望见良麾盖,策马刺良于万众之中,斩其首而还,绍军莫能当者。遂解白马之围,徙其民,循河而西。绍渡河追之,沮授谏曰:“胜负变化,不可不详。今宜留屯延津;分兵官渡,若其克获,还迎不晚,设其有难,众弗可还。”绍弗从。授临济叹曰:“上盈其志,下务其功,悠悠黄河,吾其济乎!”遂以疾辞。绍不许而意恨之,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图。绍军至延津南,操勒兵驻营南阪下,使登垒望之,曰:“可五六百骑。”有顷,复白:“骑稍多,步兵不可胜数。”操曰:“勿复白。”令骑解鞍放马。是时,白马辎重就道,诸将以为敌骑多,不如还保营。荀攸曰:“此所以饵敌,如何去之!”操顾攸而笑。绍骑将文丑与刘备将五六千骑前后至。诸将复白:“可上马。”操曰:“未也。”有顷,骑至稍多,或分趣辎重。操曰:“可矣!”乃皆上马。时骑不满六百,遂纵兵击,大破之,斩丑。丑与颜良,皆绍名将也,再战,悉禽之,绍军夺气。
初,操壮关羽之为人,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,使张辽以其情问之,羽叹曰:“吾极知曹公待我厚;然吾受刘将军恩,誓以共死,不可背之。吾终不留,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耳。”辽以羽言报操,操义之,及羽杀颜良,操知其必去,重加赏赐。羽尽封其所赐,拜书告辞,而奔刘备于袁军。左右欲追之,操曰:“彼各为其主,勿追也。”
操还军官渡,阎柔遣使诣操,操以柔为乌桓校尉。鲜于辅身见操于官渡,操以辅为右度辽将军,还镇幽土。
广陵太守陈登治射阳,孙策西击黄祖,登诱严白虎馀党,图为后害,策还击登,军到丹徒,须待运粮。初,策杀吴郡太守许贡,贡奴客潜民间,欲为贡报仇。策性好猎,数出驱驰,所乘马精骏,从骑绝不能及,卒遇贡客三人,射策中颊,后骑寻至,皆刺杀之。策创甚,召张昭等谓曰:“中国方乱,以吴、越之众,三江之固,足以观成败,公等善相吾弟!”呼权,佩以印绶,谓曰:“举江东之众,决机于两陈之间,与天下争衡,卿不如我;举贤任能,各尽其心以保江东,我不如卿。”丙年,策卒,时年二十六。权悲号,未视事,张昭曰:“孝廉,此宁哭时邪!”乃改易权服,扶令上马,使出巡军。昭率僚属,上表朝廷,下移属城,中外将校,各令奉职,周瑜自巴丘将兵赴丧,遂留吴,以中护军与张昭共掌众事。时策虽有会稽、吴郡、丹杨、豫章、庐江、庐陵,然深险之地,犹未尽从,流寓之士,皆以安危去就为意,未有君臣之固,而张昭、周瑜等谓权可与共成大业,遂委心而服事焉。
秋,七月,立皇子冯为南阳王;壬午,冯薨。
汝南黄巾刘辟等叛曹操应袁绍,绍遣刘备将兵助辟,郡县多应之。绍遣使拜阳安都尉李通为征南将军,刘表亦阴招之,通皆拒焉。或劝通从绍,通按剑叱之曰:“曹公明哲,必定天下;绍虽强盛,终为之虏耳。吾以死不贰。”即斩绍使,送印绶诣操。通急录户调,朗陵长赵俨见通曰:“方今诸郡并叛,独阳安怀附,复趣收其绵绢,小人乐乱,无乃不可乎?”通曰:“公与袁绍相持甚急,左右郡县背叛乃尔,若绵绢不调送,观听者必谓我顾望,有所须待也。”俨曰:“诚亦如君虑,然当权其轻重。小缓调,当为君释此患。”乃书与荀彧曰:“今阳安郡百姓困穷,邻城并叛,易用倾荡,乃一方安危之机也。且此郡人执守忠节,在险不贰,以为国家宜垂慰抚。而更急敛绵绢,何以劝善!”彧即白操,悉以绵绢还民,上下欢喜,郡内遂安。通击群贼瞿恭等,皆破之。遂定淮、汝之地。时操制新科,下州郡,颇增严峻,而调绵绢方急。长广太守何夔言于操曰:“先王辨九服之赋以殊远近,制三典之刑以平治乱。愚以为此郡宜依远域新邦之典,其民间小事,使长吏临时随宜,上不背正法,下以顺百姓之心。比及三年,民安其业,然后乃可齐之以法也。”操从之。
刘备略汝、颍之间,自许以南,吏民不安,曹操患之。曹仁曰:“南方以大军方有目前急,其势不能相救,刘备以强兵临之,其背叛故宜也。备新将绍兵,未能得其用,击之,可破也。”操乃使仁将骑击备,破走之,尽复收诸叛县而还。备还至绍军,阴欲离绍,乃说绍南连刘表。绍遣备将本兵复至汝南,与贼龚都等合,众数千人。曹操遣将蔡杨击之,为备所杀。
袁绍军阳武,沮授说绍曰:“北兵虽众而劲果不及南,南军谷少而资储不如北;南幸于急战,北利在缓师。宜徐持久,旷以日月。”绍不从。八月,绍进营稍前,依沙塠为屯,东西数十里。操亦分营与相当。
九月,庚午朔,日有食之。
曹操出兵与袁绍战,不胜,复还,坚壁。绍为高橹,起土山,射营中,营中皆蒙楯而行。操乃为霹雳车,发石以击绍楼,皆破,绍复为地道攻操,操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。操众少粮尽,士卒疲乏,百姓困于征赋,多叛归绍者,操患之,与荀彧书,议欲还许,以致绍师。彧报曰:“绍悉众聚官渡,欲与公决胜败。公以至弱当至强,若不能制,必为所乘,是天下之大机也。且绍,布衣之雄耳,能聚人而不能用。以公之神武明哲而辅以大顺,何向而不济!今谷食虽少,未若楚、汉在荥阳、成皋间也。是时刘、项莫肯先退者,以为先退则势屈也。公以十分居一之众,画地而守之,扼其喉而不得进,已半年矣。情见势竭,必将有变。此用奇之时,不可失也。”操从之,乃坚壁持之。操见运者,抚之曰:“却十五日为汝破绍,不复劳汝矣。”绍运谷车数千乘至官渡。荀攸言于操曰:“绍运车旦暮至,其将韩猛锐而轻敌。击,可破也!”操曰:“谁可使者?”攸曰:“徐晃可。”乃遣偏将军河东徐晃与史涣邀击猛,破走之,烧其辎重。
冬,十月,绍复遣车运谷,使其将淳于琼等将兵万馀人送人,宿绍营北四十里。沮授说绍:“可遣蒋奇别为支军于表,以绝曹操之钞。”绍不从。许攸曰:“曹操兵少而悉师拒我,许下馀守,势必空弱。若分遣轻军,星行掩袭,许可拔也。许拔,则奉迎天子以讨操,操成禽矣。如其未溃,可令首尾奔命,破之必也。”绍不从,曰:“吾要当先取操。”会攸家犯法,审配收系之,攸怒,遂奔操。操闻攸来,跣出迎之,抚掌笑曰:“子卿远来,吾事济矣!”既入坐,谓操曰:“袁氏军盛,何以待之?今有几粮乎?”操曰:“尚可支一岁。”攸曰:“无是,更言之!”又曰:“可支半岁。”攸曰:“足下不欲破袁氏邪!何言之不实也!”操曰:“向言戏之耳。其实可一月,为之奈何?”攸曰:“公孤军独守,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,此危急之日也。袁氏辎重万馀乘,在故市、乌巢,屯军无严备,若以轻兵袭之,不意而至,燔其积聚,不过三日,袁氏自败也。”
操大喜,乃留曹洪、荀攸守营,自将步骑五千人,皆用袁军旗帜,衔枚缚马口,夜从间道出,人抱束薪,所历道有问者,语之曰:“袁公恐曹操钞略后军,遣军以益备。”闻者信以为然,皆自若。既至,围屯,大放火,营中惊乱。会明,琼等望见操兵少,出陈门外,操急击之,琼退保营,操遂攻之。绍闻操击琼,谓其子谭曰:“就操破琼,吾拔其营,彼固无所归矣!”乃使其将高览、张郃等攻操营。郃曰:“曹公精兵往,必破琼等,琼等破,则事去矣,请先往救之。”郭图固请攻操营。郃曰:“曹公营固,攻之必不拔。若琼等见禽,吾属尽为虏矣。”绍但遣轻骑救琼,而以重兵攻操营,不能下。绍骑至乌巢,操左右或言:“贼骑稍近,请分兵拒之。”操怒曰:“贼在背后,乃白!”士卒皆殊死战,遂大破之,斩琼等,尽燔其粮谷,杀士卒千馀人,皆取其鼻,牛马割脣舌,以示绍军,绍军将士皆汹惧。郭图惭其计之失,复谮张郃于绍曰:“郃快军败。”郃忿惧,遂与高览焚攻具,诣操营降。曹洪疑,不敢受,荀攸曰:“郃计画不用,怒而来奔,君有何疑!”乃受之。于是绍军惊扰,大溃,绍及谭等幅巾乘马,与八百骑渡河。操追之不及,尽收其辎重、图书、珍宝。馀众降者,操尽坑之,前后所杀七万馀人。沮授不及绍渡,为操军所执,乃大呼曰:“授不降也,为所执耳!”操与之有旧,迎谓曰:“分野殊异,遂用圮绝,不图今日乃相禽也!”授曰:“冀州失策,自取奔北。授知力俱困,宜其见禽。”操曰:“本初无谋,不相用计,今丧乱未定,方当与君图之。”授曰:“叔父、母弟,县命袁氏,若蒙公灵,速死为福。”操叹曰:“孤早相得,天下不足虑也。”遂赦而厚遇焉。授寻谋归袁氏,操乃杀之。操收绍书中,得许下及军中人书,皆焚之,曰:“当绍之强,孤犹不能自保,况众人乎!”
冀州城邑多降于操。袁绍走至黎阳北岸,入其将军蒋义渠营,把其手曰:“孤以首领相付矣!”义渠避帐而处之,使宣号令。众闻绍在,稍复归之。或谓田丰曰:“君必见重矣。”丰曰:“公貌宽而内忌,不亮吾忠,而吾数以至言迕之,若胜而喜,犹能赦我,今战败而恚,内忌将发,吾不望生。”绍军士皆拊膺泣曰:“向令田丰在此,必不至于败。”绍谓逄纪曰:“冀州诸人闻吾军败,皆当念吾,惟田别驾前谏止吾,与众不同,吾亦惭之。”纪曰:“丰闻将军之退,拊手大笑,喜其言之中也。”绍于是谓僚属曰:“吾不用田丰言,果为所笑。”遂杀之。初,曹操闻丰不从戎,喜曰:“绍必败矣。”及绍奔遁,复曰:“向使绍用其别驾计,尚未可知也。”审配二子为操所禽,绍将孟岱言于绍曰:“配在位专政,族大兵强,且二子在南,必怀反计。”郭图、辛评亦以为然。绍遂以岱为监军,代配守邺。护军逄纪素与配不睦,绍以问之,纪曰:“配天性烈直,每慕古人之节,必不以二子在南为不义也。愿公勿疑。”绍曰:“君不恶之邪?”纪曰:“先所争者,私情也;今所陈者,国事也。”绍曰:“善!”乃不废配,配由是更与纪亲。冀州城邑叛绍者,绍稍复击定之。绍为人宽雅,有局度,喜怒不形于色,而性矜愎自高,短于从善,故至于败。
冬,十月,辛亥,有星孛于大梁。
庐江太守李术攻杀扬州刺史严象,庐江梅乾、雷绪、陈兰等各聚众数万在江淮间。曹操表沛国刘馥为扬州刺史。时扬州独有九江,馥单马造合肥空城,建立州治,招怀乾、绪等,皆贡献相继。数年中,恩化大行,流民归者以万数。于是广屯田,兴陂堨;官民有畜,乃聚诸生,立学校;又高为城垒,多积木石,以修战守之备。
曹操闻孙策死,欲因丧伐之。侍御史张纮谏曰:“乘人之丧,既非古义,若其不克,成仇弃好,不如因而厚之。”操即表权为讨虏将军,领会稽太守。操欲令纮辅权内附,及以纮为会稽东部都尉。纮至吴,太夫人以权年少,委纮与张昭共辅之。纮惟补察,知无不为。太夫人问扬武都尉会稽董袭曰:“江东可保不?”袭曰:“江东有山川之固,而讨逆明府恩德在民,讨虏承基,大小用命,张昭秉众事,袭等为爪牙,此地利人和之时也,万无所忧。”权遗张纮之部,或以纮本受北任,嫌其志趣不止于此,权不以介意。
鲁肃将北还,周瑜止之,因荐肃于权曰:“肃才宜佐时,当广求其比以成功业。”权即见肃,与语,悦之。宾退,独引肃合榻对饮,曰:“今汉室倾危,孤思有桓、文之功,君何以佐之?”肃曰:“昔高帝欲尊事义帝而不获者,以项羽为害也。今之曹操,犹昔项羽,将军何由得为桓、文乎!肃窃料之,汉室不可复兴,曹操不可卒除,为将军计,惟有保守江东以观天下之衅耳。若因北方多务,剿除黄祖,进伐刘表,竟长江所极,据而有之,此王业也。”权曰:“今尽力一方,冀以辅汉耳,此言非所及也。”张昭毁肃年少粗疏,权益贵重之,赏赐储偫,富拟其旧。
权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,并合之。别部司马汝南吕蒙,军容鲜整,士卒练习。权大悦,增其兵,宠任之。功曹骆统劝权尊贤接士,勤求损益,飨赐之日,人人别进,问其燥湿,加以密意,诱谕使言,察其志趣。权纳用焉。统,俊之子也。庐陵太守孙辅恐权不能保江东,阴遣人赍书呼曹操。行人以告,权悉斩辅亲近,分其部曲,徙辅置东。曹操表征华歆为议郎、参司空军事。庐江太守李术不肯事权,而多纳其亡叛。权以状白曹操曰:“严刺史昔为公所用,而李术害之,肆其无道,宜速诛灭。今术必复诡说求救。明公居阿衡之任,海内所瞻,愿敕执事,勿复听受。”因举兵攻术于皖城。术求救于操,操不救。遂屠其城,枭术首。徙其部曲二万馀人。
刘表攻张羡,连年不下。曹操方与袁绍相拒,未暇救之。羡病死,长沙复立其子怿。表攻怿及零、桂,皆平之。于是表地方数千里,带甲十馀万,遂不供职贡,郊祀天地,居处服用,僭拟乘舆焉。
张鲁以刘璋暗懦,不复承顺,袭别部司马张修,杀之而并其众。璋怒,杀鲁母及弟,鲁遂据汉中,与璋为敌。璋遣中郎将庞羲击之,不克。璋以羲为巴郡太守,屯阆中以御鲁。羲辄召汉昌賨民为兵,或构羲于璋,璋疑之。赵韪数谏不从,亦恚恨。初,南阳、三辅民流入益州者数万家,刘焉悉收以为兵,名曰东州兵。璋性宽柔,无威略,东州人侵暴旧民,璋不能禁。赵韪素得人心,因益州士民之怨,遂作乱,引兵数万攻璋;厚赂荆州,与之连和。蜀郡、广汉、犍为皆应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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